随着企业努力维持利润率，股票分红可能再次成为“枪口下的目标”。

美国总统曾以“让美国再次伟大”为竞选口号，赢得了选民支持，并在就职几个月后，对美国的贸易伙伴提高了关税。

这里说的总统，其实是赫伯特·胡佛——他的“MAGA”口号也帮助他在1928年赢得了白宫宝座。当时他刚上任七个月，美国股市就发生了崩盘，成为大萧条的前奏。面对这一危机，胡佛无视超过一千名经济学家的劝告，执意认为对贸易伙伴征收高额关税将有助于经济复苏。

许多企业高管试图说服胡佛打消这个念头。福特汽车(F.N)创始人亨利·福特甚至亲自前往白宫，请求总统不要签署关税法案——也就是臭名昭著的《斯穆特-霍利关税法案》。福特称该法案是“经济上的愚蠢”。尽管如此，胡佛还是签署了法案。他坚称：“随着经济逐渐恢复正常，我们的对外贸易将继续增长。”

接下来的灾难让他明白，其他国家也可以对美国征收报复性关税。国际贸易崩溃，进出口骤减，企业利润缩水。为了维持利润率——或者说尽力维持——许多企业开始大幅削减股息。1929年，也就是大萧条的开始那年，美国企业支付了约58亿美元的股息；三年后，股息总额降至约21亿美元，下降了近64%。这一数据来自美国商务部及经济学家杰里米·西格尔和罗伯特·席勒的学术研究。根据西格尔的著作《长期投资的智慧》，美国股息的名义值直到1955-56年才恢复到1929年的水平。

那么，预示企业可能削减股息的信号有哪些？企业通常用自由现金流支付股息。如果自由现金流减少，分红就可能面临危险。企业盈利是否足以覆盖分红？“覆盖率”越高，安全性越强。

市场上存在不同类型的分红企业。最稳健的是那些有长期分红承诺，且每年持续提高分红的“分红贵族”类企业。这类公司未来可能仍会增加分红，但增速会放缓。而另一些公司只在经济增长时期提高分红，在其他时候则维持现状。

真正削减股息的企业呢？看看那些因特朗普征收关税而暂停或下调2025年及以后财务预期的公司就知道了。

一个明显面临风险的行业是汽车制造商。福特汽车(F.N)刚刚暂停了财务指引，表示无法预测特朗普关税对其业务的全面影响。在此之前，同城竞争对手通用汽车(GM.N)就已经下调了全年展望。另一大汽车集团Stellantis(STLA.N)（旗下拥有克莱斯勒、道奇、吉普等品牌）也撤回了未来的财务预测。

事实上，在特朗普4月2日宣布所谓的“关税解放日”之前，汽车行业就已经处于困境。福特第一季度表现惨淡，净利润和调整后的税前利润同比下降60%以上。公司预计关税将带来25亿美元的成本，这比福特用于支付股息的24亿美元还要多。与此同时，Stellantis已暂停股票回购，显然是在努力保留现金。

通用汽车的抗风险能力似乎更强一些。其每季度15美分的股息（股息收益率约1.25%）目前覆盖率良好，股息支付率仅为9%。不过，通用也估算关税可能让公司损失高达50亿美元，并且也暂停了股票回购。

其他行业的分红企业也面临不同风险。比如，银行可能因关税影响而出现贷款违约和资产损失；就像汽车制造商一样，为了保住利润率，银行也可能削减股息。回顾2008-09年金融危机期间，美国银行(BAC.N)、花旗集团(C.N)和富国银行(WFC.N)就曾削减或暂停过股息。

鉴于关税将影响任何依赖全球供应链的公司，是否削减股息取决于多个因素：自由现金流状况、负债水平及偿债能力、信用评级等等，整体资产负债表的稳健性尤为关键。虽然特朗普已释放出缓和信号，这是积极的迹象。但最终的关键，还是特朗普对全球征收关税的时间持续多久，以及关税到底有多高——以及其他国家将如何反击。